第11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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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学铭注意到姑娘们斟酒时,无名指根都有淡淡的刺青,正是青帮 “通” 字辈的暗记。他端起酒杯,浅抿一口十年花雕:“黄老板要的货,我库房里现成的。” 他从西装内袋摸出张牛皮纸,上面用红笔圈着几行数字,“不过这次我带了更趁手的 —— 崭新的汤姆逊冲锋枪,.45口径,射速比勃然快很多,射程上虽然不如机枪远,但胜在火力凶猛,巷战里一梭子能扫倒半条弄堂。黄老板要不要也来点防身呀!”

黄金荣的瞳孔骤然收缩,肥手在桌面无意识地摩挲,翡翠扳指刮过黄花梨木纹:“老弟这是要断了我买洋货的念头?” 他笑出声,眼角的皱纹堆成核桃,“罢了,谁让咱们是‘自己人’——” 他特意加重 “自己人” 三个字,身后大汉立刻捧出个檀木匣,“这是法租界公董局刚批的租界牌照,老弟的车队以后过十六铺码头,免检。”

张学铭的手指划过牌照上的鎏金印章,知道这东西值钱。他瞥见窗外掠过几道黑影,正是自己安排在周围的卫队狙击手,枪口正对准对面楼顶 —— 那里有三井洋行的监视哨。

“谢黄老板美意。” 张学铭将牌照收入风衣内袋,“不过小弟这次来,还想在闸北开家药店,卖些自己生产些西药。” 他故意顿了顿,观察黄金荣的反应,“比如治刀伤枪伤的消炎药,比碘酒管用多了。”

黄金荣的烟枪 “当啷” 落在烟盘里,溅起火星:“西药?” 他压低声音,肥脸凑近张学铭,“老弟可知,工部局的医院最近在高价收消炎药?三井洋行的船上个月在吴淞口被劫,丢的就是这玩意儿。”

张学铭闻到对方嘴里浓重的烟膏味,轻笑:“所以才要请黄老板罩着场子。” 他从怀表链上摘下枚钥匙,递过去,“苏州河仓库里,有五十瓶英国产的‘亚林氏消毒剂’—— 其实就是消炎药剂。目前小弟货不多,生产的量还没起来,黄老板若肯让弟兄们在码头上行个方便,以后利润三七分。”

黄金荣盯着钥匙上的鹿头标志,仰头大笑,震得吊灯穗子直晃:“好好好!老弟果然是做大生意的料!” 他冲身后大汉挥挥手,“去把我的‘镇宅之宝’拿来 ——” 又转头对张学铭眨眼,“是杆德国造的猎枪,希望老弟不要嫌弃。”

这时,包厢外传来瓷器碎裂声,接着是女人的惊叫。黄金荣的脸色瞬间阴沉,手按在腰间的勃朗宁上。张学铭却从容地从口袋里摸出块手帕,擦拭指尖的酒渍:“是我带来的卫士不小心碰翻了花瓶,黄老板莫怪。”

黄金荣盯着张学铭镇定的神情,松开手,肥脸上又堆起笑:“老弟的卫士,就是比我的手下利索。” 他接过手下递来的猎枪,枪柄上刻着 “黄” 字隶书,“这枪跟着我多年,如今送给老弟护身 —— 在上海滩走路,没把硬枪傍身可不行。”

张学铭接过枪,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。他知道这既是示好,也是试探。窗外的暮色里,外滩的钟声敲响,正是晚上九点。他起身,将猎枪插回肩带:“多谢黄老板厚礼,小弟还有笔急单要谈。” 他指了指桌上未动的菜肴,“这桌席算我请,改日再到府上叨扰。”

黄金荣看着张学铭离去的背影,肥手摩挲着翡翠扳指,对身后大汉耳语:“去查清楚,他带来的‘西班牙商团’,到底装了多少箱‘消毒剂’。” 他盯着桌上的牛皮纸,上面汤姆逊的参数还带着铅笔修改的痕迹,“另外,通知闸北的荣家,姓蒋的买办最近在找德国化工设备 —— 别让东北人抢了先。”

聚宝楼外,张学铭钻进黑色轿车,司机座上的乌力吉立刻递来热毛巾:“二少爷,黄金荣的人跟了三条街。”

“让他们跟。” 张学铭擦着手,望着车窗外掠过的 “白山车行” 霓虹灯,“把仓库里的磺胺粉分出两箱,明天送给法租界巡捕房的法医 —— 就说东北军的‘特产’。” 他摸出黄金荣送的猎枪,对着车顶灯端详,发现枪管内侧刻着极小的 “M1916” 字样 —— 这是德国陆军淘汰的次品,却被黄金荣当作宝贝。

轿车在爱多亚路急刹,张学铭看见街角的报童正在叫卖《申报》,头版标题是 “临城劫车案主犯被处决”。张学铭笑了,将猎枪塞进座椅夹层,那里还藏着份密电:“德国克虏伯同意用最新装甲钢换磺胺配方,首批技术人员已启程。”

车窗外,黄金荣的黑色轿车正停在三个街区外。张学铭知道,今晚的交易只是开始 —— 在这个洋人、军阀、帮会交织的上海滩,每一笔买卖都是一颗棋子,而他要下的,是一盘横跨南北的大棋。

张学铭回到房间叫来麦克:“今天晚上行动小组突袭三井洋行仓库,把值钱的全给我烧了,记住。行动人员找各国的,就是不能有我们的人。我想看看上海滩乱起来是什么样子的。黄金荣那边你也找几个靠谱的盯着他,他和我们不是一条心,已经吃了我的鱼饵,下面就看跑出来的是哪条大鱼了。”

张学铭的手指敲着摊开的公共租界地图,三井洋行仓库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三遍,旁边标注着 “消炎药原料库” 六个小字。麦克站在落地窗前,手里捏着份写满各国侨民名字的名单。

“波兰籍的码头工、白俄的退伍兵、法租界的安南巡警……” 麦克的指尖划过名单第三行,“总共十七人,全是无国籍的散兵游勇,每人预付二十块鹰洋。“炸药是从汉阳兵工厂偷运的苦味酸,定时装置用的是瑞士钟表芯 —— 和您要求的一样,没留半点东北军痕迹。”

张学铭转动着高脚杯,波尔多红酒在杯壁留下暗红的酒泪:“行动时间定在十一点,巡捕房换岗的间隙。” 他抬头,目光扫过麦克腰间的鲁格手枪,“告诉弟兄们,烧完仓库就去十六铺码头,那里停着三井的货船‘春日丸’——” 他的手指重重敲在地图上,“把舱单里的‘工业酒精’全烧了,那玩意儿其实是甲苯,造炸药的原料。”

麦克的瞳孔微微收缩,他知道张学铭这是要一箭双雕:既断了日本商社的消炎药原料,又嫁祸给觊觎甲苯的青帮。窗外传来黄包车夫的咒骂,接着是电车驶过轨道的哐当声,张学铭笑了,笑声里带着冷硬的金属味:“黄金荣今晚收到的‘三井密约’,是你伪造的吧?”

“按您的吩咐,加了法租界公董局的火漆印。” 麦克摸出怀表,“密约里说三井要收购闸北荣氏的化工厂,黄金荣那只老狐狸,这会儿怕是正盯着荣家的烟囱呢。”

张学铭站起身,风衣下摆扫过堆在墙角的司登冲锋枪冲锋枪箱:“等火起了,让《申报》的记者‘恰好’路过。” 他走到窗前,望着楼下 “白山车行” 的霓虹灯在雨幕中明灭,“标题就叫‘日商仓库深夜遭劫,神秘火团席卷租界’—— 记住,别提到药品,只说工业物资。”

子时的钟声刚响过,苏州河上漂来的雾气已浸透霞飞路。三井仓库的铁栅栏后,七个戴面罩的身影如夜猫般攀上墙头,司登冲锋枪的消音器在月光下泛着幽蓝。门卫室的日本浪人刚摸到警铃,枪管就顶住了后颈 —— 那是白俄退伍兵伊万,1919 年在海参崴杀过七个布尔什维克。

“轰 ——” 定时炸弹在化学品仓库炸开时,火舌瞬间吞没了二楼的药品结晶柜。巡捕房的警笛声从三个方向逼近,却被提前堆在路口的沙包和燃烧的黄包车堵住。伊万带着弟兄们退到后巷,听见街角传来日语咒骂,三井的护厂队举着武士刀冲来,领头的正是白天在码头见过的日本浪人首领。

“哒哒哒 ——” 司登喷出火舌,9毫米口径子弹将第一个浪人掀翻在铁桶上。伊万换弹匣的间隙,看见仓库顶的铁皮在高温中卷曲,像极了当年被红军炮火掀翻的装甲车。他咧嘴一笑,将最后一枚炸弹踢进堆放甲苯桶的角落,火焰窜起的瞬间,他听见了巡捕房子弹划破空气的尖啸。

凌晨三点,张学铭的办公室门被推开,乌力吉带着一身硝烟味闯进来,“二少爷,仓库烧得干干净净,” 他递过染血的怀表,“伊万他们在十六铺遇袭,不过按您的吩咐,把尸体留在了青帮的地盘。”

张学铭接过怀表,表盖内侧的樱花图案已被烧糊 —— 那是从三井商社社长身上摸的。他听见楼下传来汽车急刹声,接着是麦克的咒骂:“黄金荣的电话,说公董局要封我们的车行!”

“接电话。” 张学铭点燃一支雪茄,烟灰落在摊开的《申报》校样上,头版标题《日商巨富遭劫,沪上治安堪忧》的油墨还没干,“告诉黄老板,三井的损失清单里,有五十箱‘西班牙橄榄油’——” 他吐出烟圈,望着窗外渐渐泛白的天际线,“就说那是我存在他们仓库的货,现在该算算,是谁走漏了风声。”

乌力吉注意到张学铭指间的戒指在火光中闪烁,那是今天凌晨从伊万尸体上褪下的共济会徽章 —— 这个细节,连麦克都不知道。楼下传来电话摔在桌上的巨响,接着是麦克的笑声:“黄金荣说要和您共进早餐,就在他的钧培里公馆。”

张学铭将雪茄按灭在烟灰缸里,火星溅在写满化学公式的稿纸上:“备车,带两箱汤姆逊当‘赔礼’。” 他起身整理风衣,肩带上的猎枪蹭过门框,枪管内侧的 “M1916” 字样在晨光中格外清晰,“顺便通知德国领事馆,就说东北军愿意‘协助’调查三井劫案 —— 毕竟,我们的‘西班牙商团’,也有货物被烧了不是?”

当黑色轿车驶入法租界时,朝阳正从外滩的楼顶爬升,将张学铭的影子拉得老长。他知道,这场由他亲手点燃的大火,正在把黄金荣、三井洋行、工部局都卷进漩涡。而那箱藏在 “葫芦岛” 地下室的磺胺合成配方,此刻正被德国工程师用显微镜观察,每一粒结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钢铁与鲜血的时代,埋下最锋利的伏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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